我想要成为他的依靠,因为我不想欠他太多。
虽然他的年纪大我很多,但是很多时候轻浮,很多时候冲动,很多时候只是逞一时之能。
真正想要关心一个人,就是从心底里为他考虑,不是吗?
我们的小空间。
对的,我们。
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么自作主张,把他的房间变成了“我们”的房间。
对的,因为我的心,安下来了。
这个不大的小家,有这两颗相依的生命,一起取暖着,不管是他,还是我,我们都是渺小人世间的沧海一粟。我为了追求理解,我抛弃了本应该幸福美满的高中生活,而来到这个南方岛城。他为了追求情感,抛弃了那个本该是温暖的家。虽然缘由不同,虽然剧情不同,结局似乎有点殊途同归。在生命最无助或者最软弱的时候,有个可以依靠的火种,这何尝不是一种值得珍惜的幸运?
我有时候甚至埋怨自己,为什么只是单方面接受而不是赠与?无论是他身处与美美分开的失恋中,还是他和家里决裂回到鹭岛,我似乎,始终没有,主动给他一个拥抱过。我还是在躲避,心中总是隔阂着什么不信任的因子,这份不安也许来自我心底本身的敏感,又或者是以前受过的伤痛让我变得畏畏缩缩,我还是,完全无法融入这个世界吗?
不,不应该这样了。黎小若,你已经是十六尾巴十七未满的大孩子了。请学会勇敢,学会用一刻温暖包容的心去面对身边值得珍惜的人吧。虽然他大我很多,但是依旧是长不大的孩子。
我们的家,已经增添了很多花卉,有纯白的兰花,有浅绿色的吊兰,还有几颗小小的多肉植物,我想让这个家多一点色彩,让他一回家就能感受到清新的味道。
我还要告诉自己,黎小若,你不是一味的单纯依靠,我,还有更多我能够创造的东西。我要学会技术,学会能力,学会有一份自己的收入,能够安然地自食其力,安然地告诉世界,我不依靠任何人,我想活出自己的精彩。
我喜欢阅读,也喜欢闲逛浏览一些网站。我把我经历的酸甜苦辣的日子,我承受的欣喜挫折磨难,写成了日记,发布在了海崖社区和其他一些不太知名的网站,当然其中也包括,我最原始的天使的彼岸花园。
我不会再隐藏,我能够大方地告诉他们,虽然我选择了不同的路,但是我现在已经在陌生的城市站稳了根,我想自食其力打拼出我的未来,而不是依靠谁。我微微感受到自己的成长,从一个懵懂的什么都不会害羞的孩子,现在开始学着向这个世界张开双臂敞开心扉,就好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,一点一点地吐蕊,伸展花瓣。这种感觉,让一种知性的快乐点点萌芽,我想,我正在饱尝着快乐的养分。
他们有些惊讶,更多的是为我祝福。
“小梨子,真的很羡慕你。我们,做不到你那么勇敢。”曦儿回复我,“可是,这样以后你就没法再去高中了,再也没法考心仪的大学了,你不介意吗?”
“船到桥头自然直吧。”我的心情一片宁静着,“我现在也在自己看书,我想趁着闲暇补充下自己的能量。只要有心哪里都可以学习。以后我会考个成人大学,一样的。”
“小梨子,你的心态真好。”小咪赞许道,“我都是你前辈了,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平心静气,一直游走在女装和男装的边缘,对着这个世界畏畏缩缩,你是我们的榜样。”
榜样,嘛?我是不知道,当我自己成为火光的时候,是否会有点点亮光可以带给身边的人一点点的温暖?如果可以,那么我真的心甘情愿成为这样的小太阳,仅仅,为了带来一点点光和热。
只是,私信我的是果果,“小梨子,一定要珍惜自己,一定要保重自己,不管发生了什么。”好沉重的话语。
我想果果是我遇到过的最神秘的或许也是经历最多的伙伴,他把一些言语潜藏在了字里行间,又像是怕伤我自尊一样,轻描淡写地掩盖掉,让我猜不透。不过,现在的我,并没有感到太多的危机感。也许是多心了吧。
我私信回复他,“我很好的,请勿顾念。我会保重自己的。”
关于果果的故事,其实远比我想的复杂,他比我早了近十个年头,在很长很长的未来中,我会和他再次相遇,以真实的我和真实的他,一起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,努力需找我们的彼岸。这是遥远往后的故事了。
回到现实,看了看时钟,已经是傍晚了。
四月,他的加班开始增多了。当我做好饭的时候,他总是没赶着点回家。我用塑料薄膜把饭菜封好,等着他的归来。
两个人一起进餐,是一种快乐。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孤单,有个人能够在一边陪着,说着,笑着,那种快乐,就好像拨开了皮的橘子,一半是他的快乐,另一半是分享给我的。
不过,有点好奇的是,有几次他不仅晚归,回来的时候还是醉醺醺的。我去迎他吃饭,他一头歪倒在我怀中,然后,我拖着他,一直拉到沙发。
“你怎么又喝酒了?你不是不能喝吗?”我一边待着心疼的责怪,一边给他泡醒酒的茶水。
“公司,拓展业务,领导,请客,客户敬酒……”我大概懂了。当一个公司发展壮大的时候,这是避免不了的前进旅途,虽然我很反感应酬,但是我知道对于他的公司很重要。
“那还是少喝点……身体要紧。”这时候我倒像个长辈,他像个小孩子,在沙发斜斜躺着。我用毛巾冽过凉水,替他擦去额角的汗水。
“没事,没事,咱还能喝的。”他在迷糊中呓语,“娜娜,你看我,厉害不?我还可以再喝三杯的。”
娜娜?那是谁啊?一个陌生的名词,但是多半是女性的名字,我的直感。
我咬了咬嘴唇,莫名的心塞,不应该啊,我和他不是只是在一片屋檐下生活而已,我们只是互帮互助而已,我们本该什么都没有而已,不是吗?
而且,我也从来没有开口承认喜欢过他是吗?
只是这一瞬间心被揪住的感觉是什么?好奇怪,就好像小时候牵着妈妈的衣袖,一步一走跟着她走,突然有一天,她不让我牵着衣袖了,而让邻家小弟弟牵着她衣袖,那种空荡荡失落落的感觉。不该啊,什么时候我心中多了这样的情窦?
我晃晃头,告诉自己,黎小若,要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,不该疑神疑鬼的。也许那个娜娜只是客户,或者只是新同事,他只是为了逞能,别的什么也没有,不是吗?
替他把外套脱下,放到洗衣机,再把他这么大一个人,从沙发拖到床上,盖上被子,对于现在我的体能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。累一下,满身都是汗。就好像是在照顾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。不过,这样的照顾我却并不感到繁琐,或者讨厌,或者说我挺乐于照顾他。有人说,坠入爱河的女孩子,更愿意把男友当成自己的儿子照顾。以前看到这样的话,我总是笑笑,不屑一顾。只是,我大概是觉得,我真的是尽了一份力在帮助他,我并不是单方面地索取了,我感到很欣慰,欣慰自己成长和转变。
白天,他继续上班,我继续在家完成我的柴米油盐。不过现在的我手速已经很快,不会再像怯生生那时候一样步步为营,生怕是出了点错。收拾房间也是很轻车熟路了。多余的时间,我开始用来阅读,我注册了慕课网,翻着书,跟着老师的进度一点一点补充我那些欠缺的知识。我遥远的大学梦,虽然已经是遥远的奢求了,但是至少,让我能够弥补下,让我的心能够在象牙塔再靠近一点点,哪怕一点点,也是一种幸福。
我在海崖社区的日记文章也开始渐渐有人欣赏了,从两三个读者,到四五个读者,到十几个,他们加了我粉丝,加了我关注,他们鼓励我写下去,因为很真实,很能够引起共鸣。即使不是我们的群体,多少也会有路人开始能读懂我们的心声。我很隐晦,在海崖社区的网,巧妙地匿名了糖果,匿名了那个精神卫生中心,我不想有太多误入歧途的孩子,仅仅因为好奇,而走进了这个不该属于他们的圈子。这是单行道,是回不去曾经的。
直到一天,有个读者私聊我,告诉我他是编辑。
“编辑?您这是?”这是我从网络上第一次看到这个职位。编辑我是知道的,负责收稿,文字校对,发布,等等。
“你叫落落梨?”他问。
我发了个点头的回复表情。
“你愿意来我们梦传媒工作室投稿吗?”单刀直入。
淡淡的欣喜。这表示我的文已经被伯乐相中。后来说起这事,粉丝们为我喝彩,他们说,加油,落落梨,你会成为一个大作家。
“想好了就告诉我,稿酬是新人千字10块,如果特别优秀的是千字15块。”这个条件似乎有点诱人,这是不是意味着,我可以在家政服务的基础上,再兼一份职,进一步靠自己的力量,而不是仰仗着他,开始把我的枝叶发育到云里,和他平等而自由地牵手?
“我愿意。”我发了这个回复过去。
“那么请你提供一些材料,比如身份证的正反面复印件,扫描一下发过来……”
怎么办?身份我是有,可是身份证上是我男性的信息啊。只有这个,只有这个我想一直藏在心底,我心中莫名的隐痛。
“对不起,我还没成年,没有领到身份证。”我回复他。
“家长的户口本有你的名字,扫描一份也可以。”那边说。
“对不起,我现在外面打工,没有户口本。写作是打工业余爱好。”我只好实话实说。
“原来这样……童工啊……”对方迟疑下,“算了,也罢,明天我把资料邮寄给你,你签个字后寄回来。”
“哦哦。”
两天后,收到了快递,一堆乱七八糟的合同。我也懒得看,签了名,寄回去。当然,这期间还要照顾一个长不大的孩子,同样牵扯精力。
再过了两天,那边编辑回复我,“好了,就按合同上的办。短篇是30-50块,长篇按字数算,都说好的,当然打赏还是有提成的。”
“嗯。”我点点头,似乎我的好日子像是要开始了。
只是我担心的隐患,我发现他的手机保护屏上的图片开始添加一个陌生女人的照片,她身高比我高,头发比我长,打扮比我惊艳,而且也似乎比我有一种成熟的气质。我说不出是什么,但是总觉得这个味道,可能是吸引他的味道。
应该,没什么吧。我劝慰自己,如果他不喜欢我,又何必和家里决裂。这又不是演戏,我看的很清楚。多虑,多虑。
我只想好好地,把我的第二职业搞上去。因为,我,会在生活中学会坚强和勇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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